高校集约性学科平台建设的探索与思考

发布时间:2012-11-29作者:设置

 张淑林     裴旭
 
内容摘要:文章界定了集约性学科平台的涵义,分析了当前高校集约性学科平台建设的紧迫性和必要性,并对集约性学科平台建设中的若干问题进行了思考
关键词:集约、学科平台、共享
 
在高等教育资源相对有限的条件下,打破院系围墙,在全校范围内优化重组、构建“集约性”学科大平台,以发挥学科的综合优势,促进学科的交叉、融合,提高高校的原始创新能力是大学校长论坛上中外校长的共识,也是社会对高校学科建设模式转变的期望。本文通过对“集约性学科平台”建设中若干问题的初步探讨,以期抛砖引玉,引起更多的有识之士对高校学科平台建设的进一步关注和重视。
 
一、集约性学科平台释义
一般来说,“学科”可以有两个层次的界定,一个是就教育而言的学科(subject),另一个是就大学而言的学科(discipline)。前者是指一种知识分支,后者是指一种研修分支。[1]不过,当我们立足于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层面谈论“学科”时,“学科”的概念往往变得相当宽泛。例如,当我们评价某校某一学科时,常常包纳了学者的学术水平、取得的研究成果、使用的研究手段及设施等。再比如,国家在进行一级学科整体水平评估以及评选、审核重点学科时,其评价指标几乎都包括以下一些内容:学科带头人和学科梯队,学科方向和学科水平,课程建设和教学质量,学术交流和跨学科合作能力,教学、科研设施和图书资料藏量,等等。可见,学科既包含有主体“人”的要件,也有客体“信息”和“物”的要件。
根据上述对学科的“表象”认知,我们不妨将“学科”界定为一种由人、信息和物有机结合的“资源共同体”,这个“资源共同体”由三类资源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即,学者、学术信息和学术物质基础。[2]学者主要指在学科带头人领导下的专家群和学术梯队(含在校研究生);学术信息主要指学科知识及其载体(课程、教材、专著、论文、科研成果等)和信息交换水平;学术物质基础则指从事教学和科研的场所、设备、设施、手段等,是学者进行开创性教学、科研工作赖依的物质平台。这种学术物质基础,通常称之为“学科平台”,其构筑的牢固程度将直接决定和影响“资源共同体”中其它两类资源的绩效系数,即关联到学者能否充分利用学术信息进行社会价值和科研价值的创造。高等教育实践证明,“学科平台”在高层次人才培养、高水平科学研究、高质量的社会服务等方面肩负着重要的使命,它能提供良好的研究条件和学术环境。从这个意义上说,大学中一般的教学、科研实验室均可以称之为“学科平台”。
不过,本文要探讨的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学科平台”,而是特指集开放性、共享性、经济性于一体,在地理空间、组织结构上独具特色,能够为不同学科、不同地域、不同年龄的研究者从事教学和科研而提供的一种共用共享的新型“舞台”,即“集约性学科平台”。该平台的显性特征就是通过科学研究的联合与协调,降低教学与科研的运行和管理成本,鼓励研究者自由探索,以期提高研究者的创新意识和创新能力,并籍以取得原创性的成果。可见,它不仅仅是与学科建设密切相关的教学和科研活动赖以运转的场所、设备、设施、手段等,更重要的在于它是人才的聚集地,是信息汇聚与交流的中心,是不同学科交叉、融合的结合带,是科技创新思想、实践的最佳基地。按照这种解释,目前的国家实验室、国家重点实验室、省部级开放实验室以及部分高校建立的跨校、院、系的公共教学实验中心、交叉学科基地、仪器分析测试中心等开放性研究机构均属于“集约性学科平台”的范畴。
 
二、高校集约性学科平台建设的紧迫性和必要性分析
(一)、构建集约性学科平台的紧迫性
1、学生人数迅猛增加使得学科平台硬件设施的数量显得捉襟见肘
众所周知,随着当前社会经济的持续发展,社会对高层次人才的需求不断增长,高等教育规模迅速扩大。以高等教育的最高层次研究生教育的发展为例,据统计,目前我国在校博士生数量已位居世界前列,全国在校研究生人数49万人,其中博士生人数达12万多人,仅次于美国和德国。特别是1998年以来,每年的研究生招生人数增长约2万人。据预测,到2005年,我国在校研究生数将达到100万人(硕士生80万、博士生20万)。[3]本科生的规模增长之快就更不用说了。连续的大规模扩招已使得学科平台硬件设施数量捉襟见肘与学生人数迅猛增加的矛盾更加突出。在扩招之前,实验室、仪器设备等平台上的硬件设施本来就不“牢固”,扩招后,在短短的五年时间内又很少扩建或新建,新的硬件设施数量更显得“僧多粥少”。由于国家财力有限,许多硬件设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得到大量补充,使得实验仪器设备远远不够不能满足高校学科发展的需求。
2、学科平台硬件设施的陈旧落后成为制约创新能力提高的“瓶颈”
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科研能力、创新能力是当代高等教育肩负的重要使命,这在客观上对学科平台建设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仅仅满足于让学生“验证理论、培养动手能力、掌握实验技能”的实验教育方式已经落伍,现代实验教学必须从传统的观察性、操作性与分析性实验向设计性、系统性与研究性的实验转变,[4]而转变的关键在于平台上的实验仪器设备等物质技术手段要跟上时代步伐,尽快实现“现代化”。在科学技术日益发达的今天,很难想象依靠落后的研究手段能做出令人瞩目的创新性研究成果。然而国内高校的现实情况却是:由于运行体制、机制及经费等因素的制约,物质技术手段的更新由于经费的限制滞后于教学内容的更新,不同专业实验室之间,设备的多头购置现象严重,无法形成规模。另外,资金使用过于分散,使得一般的研究单元很难有足够的财力购置先进的仪器设备,实现研究手段的现代化,以致低水平、重复建设成为必然,教育创新目标无法实现。可见,学科平台硬件设施的陈旧与落后已成为制约创新教育目标实现的“瓶颈”。
(二)、构建高校集约性学科平台的必要性
1、实现资源共享,提高资源利用效率的需要
从经济学的角度来分析,任何一个经济主体(包括高校)永远无法摆脱一个基本经济矛盾:资源的短缺与期望的无穷。问题仅仅在于,如何有效地做出安排和选择,在给定的资源条件下取得更大的福利、进步和成就。发达国家仍然孜孜不倦地研究如何在给定资源量下增进成就最大化,作为发展中的我国,没有任何理由在人均资源极度缺乏的条件下,不去改进资源的利用效率。在我国大学中,由于多种政策、集体或个人原因,资源分散而导致浪费、无法利用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的现象非常普遍。在学科平台的建设中常常见到,一方面,设备空闲而另一方面却大量采购同类设备;一方面资金沉淀而另一方面却求资无门;凡此种种,无不告诉我们:这种极度不经济的学科平台建设运作机制能够吞噬掉任何规模的经济支持。[5]
实现资源共享,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是整个社会的呼声,也是学科平台建设的必然选择。在学校特别是在高等教育经费紧张的今天,如果能合理地应用共享的思想,对学科协作、发展、资源利用实施同一设计、综合规划、尽可能的提高教学、科研资源的共享程度,尽可能打通直接相邻学科的人为阻隔,将教学、科研普遍性公用物质资源适当集中于校内公共服务机构,并向校内、校外全方位、全天候有偿或无偿开放,扩大公用资源的范围经济性,这将会给学科建设带来极大的益处。
2、鼓励自由探索,实现科技原始创新的需要
诺贝尔奖被公认为科技原始创新的最显著标志。近代科学技术产生以来,对世界文明作出过重大贡献的我国在诺贝尔奖上的 “零纪录”,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这应引起我们的深思。当然造成目前我国科技原始创新不足的因素很多,但研究条件的滞后,研究氛围的缺乏,研究基地的封闭,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综观世界各国不难窥见:诺贝尔奖主要集中在一些一流的研究型大学。这些一流大学,除了拥有一流的大师,一流的学生、一流的办学理念等共性外,还有就是都拥有一流的研究条件和研究手段,即拥有一流的开放的实验室。有关统计资料显示,在1901-1979年所授的诺贝尔奖中,实验室成果居多,美国曼哈顿计划(研制原子弹)领导小组成员大多是在一流实验室工作的大学教授。“原子弹之父”奥本哈默这位加州大学教授,就是在该校的罗斯.阿拉英斯实验室(世界著名实验室)完成其工作的。[6]这些实验室不仅拥有一流的大师,先进的仪器设备,还实行对校内、校外的开放。由于实验室具有开放性、共享性的特征,所以,每年都能吸引大量的具有不同学科背景、不同潜质的人才来实验室从事科研,正是在这种碰撞中产生出智慧的火花,做出创造性的研究成果。这就使人们更加容易理解,为什么1946-1981年科技方面的诺贝尔奖70%为著名大学的实验室的教授所摘取。可见,在学校资源有限的条件下,集中力量购置世界上最先进的仪器设备,建设能为不同学科共享的研究平台,将能吸引一流的大师,一流的学生。在这里,教师和学生可以借助先进的研究手段,相互交流,进行自由探索,产生出新的学术思想、观点和成果,萌发出新的研究方向。
3、促进学科交叉、融合的需要
当前科技发展的一个重要趋势就是:学科在不断分化的同时,又在不断趋向融合。当代科技发展的许多重大成就都是发生在相近学科的交叉、结合地带,学科间的渗透、交叉和结合已成为促进学科建设,推动科学发展、科技创新的重要源泉。许多高校为推动学科交叉、融合,采取了许多积极措施,甚至出台了相关的激励政策。当然学科间的交叉、融合有其自身的内在规律,任何违背科学规律、任意嫁接的做法都将事与愿违。正如一位权威人士所说,在学科交叉的潮流中,管理者要做的只能是搭建桥梁,营造环境。目前部分高校尝试建立共用共享的“集约性学科平台”不失为促进学科交叉的一种理想手段,它为学科间的渗透、交叉提供了重要的“舞台”。在这个“舞台”上,没有传统的学科界限,师资、实验室、大型仪器设备、实验材料、科技资料、学术交流等教育科研资源实现了共享。另外,不同学科有不同的培养条件、培养环境、培养方式,不同导师有不同的学术思想和学术风格,这些差异的存在使研究人员在学科交叉中,能不断了解不同的学术观点,拓宽视野,扩大知识面,增强适应性,从而活跃和开拓学术思想,为产生新的理论和观点、形成新的学科生长点创造条件。
 
三、集约性学科平台建设中若干问题的思考
当前国内许多高校都建立了诸如公共教学实验中心等类似的共用“集约性学科平台”,并对运行机制进行了一定的探索。“集约性学科平台”的成立,打破了仪器设备的部门所有制,提高了仪器的利用率,对促进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学科交叉有重要意义。但由于“集约性学科平台”的建设在我国才刚刚起步,有许多问题值得研究和探讨。
1、集约性学科平台建设的定位问题
“集约性学科平台”是一个能进行多门专业课实验,与学科建设、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等紧密结合,实行教学、科研、实验一体化,并对校内外开放的教学、科研大平台。因此,平台建设要进行科学定位,特别应根据高校学科建设的需要制定详细的规划和方案,内容应包括学科发展方向,课程建设及教学内容,科研项目,仪器设备购置计划等。同时,在规划、方案制定的过程中,要出校门、搞调研、请专家、查资料,突出学校的特色和实力。平台的定位要立足于高起点、高投入、高要求、高效率。[7]高起点就是要站在学科建设的高度,实现实验技术、仪器设备装备的现代化、环境设施标准化。高投入就是指建设资金投入大。高要求就是指决不降低建设标准,要建就要建最好的。高效率就是要最大程度地利用平台资源,使尽可能多的学科受益。
2、集约性学科平台建设的指导思想问题
“集约性学科平台”的建设是一项造福学校的系统工程,其涉及面广,受益面宽,在高校整个学科建设中具有举足轻重的特殊作用。因此,平台的建设必须突出其为学科建设服务的指导思想。根据目前高校学科发展以及资源现状的实际,笔者认为,“集约性学科平台”的建设应坚持:有利于增强基础研究的活力,促进基础研究成果的应用,使适用于多学科的大型仪器设备为多学科建设服务,促进学科之间相互交流和渗透、发展新兴学科和边缘学科;有利于在时间上、环境上、条件上为研究者开辟出一条高速、高效、高质量的知识创新和技术创新系统通道,进一步激发研究者利用平台的综合优势开展面向经济建设主战场的高新技术研究、应用技术开发和新产品研制等工作的积极性;有利于有组织、有计划地利用大型平台的综合优势开展系统的教学工作和高水平的教学实习和研究实习工作;有利于盘活大型仪器设备和从事相关工作人员的显性和稳性资源,增强平台的自我造血功能,提高大型仪器设备的利用率,确保大型仪器设备技术指标的稳定可靠、最大限度地延长大型仪器设备的使用寿命,更好地发挥大型仪器设备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7]
3、集约性学科平台的运行管理机制问题
伴随着高等教育的超常规发展,部分高校结合以往研究平台建设的经验,对“集约性学科平台”的运行管理机制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探索,出台了一些适合自己实际的管理办法,大大提高了平台的利用率。但由于长期以来的体制、机制问题的制约,目前有效的平台运行管理机制还未能完全建立起来。笔者认为,充分发挥“集约性学科平台”的效益,进一步提高设备应用的技术水平,更好地为教学、科研服务的关键在于创新,在于能否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接轨、具有约束力的平台运行管理机制。为此,可以在以往“统管共用”等管理模式的基础上,通过引入市场竞争机制,以“专管共用,资源共享”为指导思想,以经济杠杆为调控手段,通过设立“平台设备有偿使用维修基金”,建立“平台贵重仪器设备资源共享服务信息网”,对贵重仪器设备实行有偿管理和使用。该模式能够打破各自为政、闭关自守的管理格局,使主管部门能及时、准确、全面地了解和掌握设备的运行状况,并通过健全制度,引入激励机制等措施,进一步规范贵重仪器设备的操作规程,提高实验技术人员的业务技能和水平,从而在设备购置、人才培训、维修改造、使用管理等方面形成良性循环,最大限度地提高贵重仪器设备的使用效益。[8]
4、集约性学科平台健康运行的队伍保证问题
要扩展和挖掘平台的利用率,真正实现资源共享,没有一支过硬的干部和管理队伍,是极其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目前,平台运行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实验技术人员仍存在思想不稳定、结构不合理、后继乏人的实际。为此,在用学科平台的维护和建设中要突出“以人为本”的指导理念,完善和强化竞争机制和激励机制,充分调动和激发人的积极性,选拔一批爱岗敬业、忠于职守的管理人员,特别是要建立一支结构层次合理、精通业务、精干高效的技术物资队伍,来实施这一涉及面广,难度大的资源共享工程。因此,完善用人机制,促使平台技术人员安心工作,并对他们在岗位聘任、岗位津贴、职称评聘等方面在政策上给予倾斜,充分发挥其积极性和创造性,具有重要意义。
 
四、中国科技大学构筑集约性学科平台的实践与探索
1、以国家及院部级开放实验室为依托,全面构筑集约性学科平台
    集约性学科平台的建设是实现资源共享,促进学科交叉的物质基础和平台,可为创新人才的培养提供良好的实验条件和研究环境。基于此,我校非常重视跨学科的研究中心和大型实验室建设。通过资源重组、力量整合,我校现已建成3个国家(重点)实验室、7个中科院开放实验室和一批跨多学科的大型科学研究中心。如国家同步辐射研究中心,涉及生命科学、材料科学、信息科学、凝聚态物理、原子和分子物理、化学、医学和辐射计量学等10多个学科。该中心为国内外科学家、工程技术人员以及在学研究生提供了具有世界先进水平的实验设备等研究条件,业已成为不同学科科学家进行前沿交叉学科研究的重要基地;火灾安全与减灾研究中心,依托火灾科学国家实验室和中科院热安全工程技术研究中心,凝聚信息、材料、生命、数学、物理、力学等学科,针对火灾过程的共性、前沿和关键的科学问题,探索其孕育、发生和发展的动力学演化机理和规律,系统发展火灾动力学演化理论,发展国际上有创新特色的火灾防治原理和高新技术,为我国21世纪火灾防治工程提供可靠的科学支撑;纳米科技研究中心。以结构分析开放实验室和选键化学开放研究实验室为依托,发挥我校物理、化学和材料科学多学科交叉的优势,开展单分子化学物理、纳米材料的等方面的研究,取得具有国际影响的突破,形成有中国知识产权的系列研究成果。
2、建设若干面向全校开放、教学科研共用的实验平台
按照科技发展的规律,有许多原始创新的课题往往在事前并不被人重视,难以得到支持。为了把学校建成有利于所有原始创新的萌芽生长的肥沃土壤,同时也促进科研水平的整体提升,学校按照集中投入、统一管理、开放公用的模式,先后投入1.2亿元人民币,建设了理化科学、生命科学、信息科学、工程科学等4个公共实验中心,购置了一批在相关领域内急需的、通用的,而一般科研课题又无力购买的大中型仪器设备,为全校的科研工作,包括重大项目研究和自由探索研究服务。这种集中管理、资源共享的新模式,避免了大型仪器的重复购置,显著提高了仪器设备的利用率和使用效益;同时,以这些中心为基地,培养和稳定了一支业务素质高、敬业精神强的实验科学和技术队伍,为科研和教学工作提供了先进的公共实验平台和良好的技术支撑服务。
公共实验中心对学校科研工作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作用。我校在纳米科技、量子信息、生命科学、工程技术等领域取得的研究进展和创新成果,都与这些实验中心的技术支撑密切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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